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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回到村子,他便徑直去了花玉芬家。 (2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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餵,你跑題了啊。”杜昕月佯裝生氣地提醒她。

“我就是說個假設嘛,你要是不高興,我就不說了。”吳巧雲也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,連忙閉上了嘴巴。

兩個人正聊著,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。

吳巧雲走過去,拿起話筒遞給杜昕月。杜昕月將話筒放在耳旁聽了一會兒,臉上神情一下子緊張起來:“好的,謝謝你啊,我馬上就過去。”

她剛要放下電話,又拿起來:“什麽,你說他想跟我說話?他就在你身邊對嗎,好,你讓他說吧,我聽著呢。”

放下電話,杜昕月就要從椅子上站起來,結果被吳巧雲按住了。

“我說你都這樣了,又要去哪兒啊?”吳巧雲問她,語氣中透著埋怨。

“郭三雷回來了,剛才我跟他通了電話,他想跟我見一面。”

“郭三雷?就是那個可疑的裝卸工把,這事兒還用你折騰,交給警察不就行了。我現在就打電話報警。”吳巧雲說著拿起電話。

杜昕月制止了她,說郭三雷的事兒尚且沒有證據,現在報警只會打草驚蛇。另外郭三雷在電話裏已經跟杜昕月說了,他的事情只願意跟她講,所以,杜昕月覺得她有必要與郭三雷見一面。

吳巧雲知道攔不住她,便放下電話。她說杜昕月你執意要去也行,這樣吧,我陪你一起過去。

杜昕月不同意她去,因為最近百貨公司的事情很多,吳巧雲需要留在公司裏處理。

“這可怎麽辦啊,你腳都崴成這樣了,又要去找郭三雷,還不知道那個郭三雷是個什麽樣的人,萬一他是個亡命徒,你不是……”吳巧雲越想越害怕。

杜昕月笑了,說:“放心吧,我了解過了,郭三雷這個人本質上沒有那麽壞,他只是被壞人利用了。”

“可他畢竟幫王廣財做了違法的事兒。”

“也許他並不知道自己犯法了呢?”

“你怎麽知道?”

“我從剛從他給我打的電話裏聽出來的,我能聽出,他現在很害怕也很懊悔。”杜昕月說完站起來,一瘸一拐地朝門口走去。

“那你小心一點兒吧,哎,你等一下,我讓司機開車把你送過去。”

吳巧雲叫住杜昕月,她跑出去叫了公司的小貨車司機小王,吩咐他開車送杜昕月去見郭三雷,並且再三叮囑他,一定要陪杜昕月一起去與郭三雷見面。

吳巧雲和小王一起把杜昕月攙到車上,目送汽車駛出大門,消失在門外的車流中。

“吳總,有客戶找您。”樓上有人站在窗前喊她。

“讓客戶在會客室等一下,我馬上就來。”吳巧雲對樓上應道。

不用說吳巧雲也知道,客戶一定是為精品屋的招商而來。

建精品屋的提議還是杜昕月提出來的。

近年來,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,很多人不再滿足市面上的大眾商品,他們開始追求商品的多元化和品質化。

百貨公司的商品相對來說都比較大眾化,價格也畢竟親民,購買群體偏向於中低檔消費人群。設立精品屋的目的,就是滿足高檔消費人群以及偏時尚消費者的需求。

杜昕月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,曾經遭到過公司裏一些人的反對。

他們以當初王廣財和苗艷樹開真皮鞋包專賣店,售賣品牌真皮鞋包,最後因為售價太高,導致無人問津,最後不得不賠錢在集市上甩賣為例,向她說明高檔次商品不適合本地人群的需要。

305陷入僵局

杜昕月則反駁他們,說王廣財和苗艷樹開專賣店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,那時候在當地確實不適合搞這種經營模式,但是現在不同了,現在人們的生活水平普遍提高了,市場上對精品需求的呼聲也很高。如果他們不上精品屋,別人也會上。

一旦錯過了商機,丟掉的不僅僅是一時的利益,丟掉的將是整個精品市場。

最先支持杜昕月的是吳巧雲,她說她願意承擔建設精品屋的責任,如果精品屋不能達到預期的收益效果,她願意辭掉百貨公司總經理這個職務。

吳巧雲決定讓杜昕月打心眼兒裏感到欣慰。

她欣慰的不僅是吳巧雲能夠毫不猶豫地跟她站在一起,而是她已經在思想上站到了時代的前沿。百貨公司是一個城市時尚的陣地,它的經營者不僅需要思想積極開放,而且需要具有一定的商業前瞻性。

經過研究,他們決定將百貨公司二樓整體進行設計和改造,建立精品屋,與當下著名的服裝廠商進行聯系,搞品牌經營。

原來二樓的被服櫃臺以及文教百貨櫃臺暫時移到一樓。二樓的商戶不願意搬,因為一樓剩下的位置都不怎麽好,生意人對床位位置的選擇是很講究的。

吳巧雲便答應他們,等新的百貨大樓蓋起來之後,床位讓他們先選,他們這才滿意地搬了下來。

當然,還有一些人,看到精品屋比現在的生意前景更好,所以準備轉行去經營精品屋。對於改行的生意人,公司不僅會優先安排,還會在租金方面給予一定的優惠政策。

新的百貨大樓與崔墨染主持興建的商品房連在一起,商品房的正面三層是百貨大樓,其餘部分和樓層作為商品住宅。

崔墨染出車禍後,他負責的商品房工程便轉交給下面的人去做,讓別人去做,他自然是不放心的,聽說他讓代他負責的人每天都去給他匯報工作,還趁醫生不註意讓屬下把他帶出醫院,到工地上去視察情況,生怕他不在時工程出現問題。

崔墨染這個人就是這樣,一工作起來就什麽都不顧了。但是他畢竟還是個病人,醫生知道他偷偷跑出醫院後很生氣,找到前來照顧他的吳巧雲,將她一頓訓斥。說她們做家屬的不負責任,不好好看著病人,怎麽能讓他跑到工地上呢?萬一出了事怎麽辦,誰能負責?

吳巧雲也沒想到崔墨染會讓別人帶著跑出醫院,她跟醫生保證,她會讓她們領導好好批判崔墨染的,一定不會再出現這樣的情況了。

說實在的,以後會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,吳巧雲還真不敢保證,崔墨染的脾氣她可是知道的,看來這事兒只有交給杜昕月了,讓她去說服他。

剛才她沒有跟杜昕月說,是因為她最近為土特產公司的事兒忙得不可開交,吳巧雲覺得現在跟她說也不合適,想著等她忙過這一陣再跟她說。

再說杜昕月,她讓司機小王載著來到了郭三雷家。

她讓小王把車停在距離小王家稍遠的路口,下車後,小王按照吳巧雲的吩咐,本打算跟她一起去見郭三雷,杜昕月卻沒讓他去。她讓他在路口等她,如果十五分鐘後她還沒有出來,就去路口的食雜店打電話報警。

小王拗不過她,只要回到車上去等,等她一瘸一拐地進了不遠處的那個大鐵門之後,他便緊張地盯著手腕上手表的表針,計算著她進去的時間。

但是只過了兩分鐘小王就坐不住了,他從車上跳下來,跑到食雜店外,邊走邊回頭往這邊看。

他站在食雜店外面的窗臺旁,一手按著電話機上的話筒,腦袋卻扭向一邊,直勾勾地盯那扇漆黑的大鐵門。

食雜店的女人探出頭來看著他,問他是不是要打電話?他就沖那女人擺手,讓她別出聲。

就在這時,他看到杜昕月從大門裏走出來,她的腳步看上去比去的時候更踉蹌。

“董事長,發生什麽事了!”小王跑過去,對一臉驚恐的杜昕月問。

“快,報警,郭三雷死了。”

“啊,死了?!”

郭三雷死了,杜昕月本打算只要見到他,一切就可以真相大白了,卻不想他卻先一步遭到了毒手。他死在自己家中,是被人用皮帶勒死的,勒死他的皮帶就丟在他旁邊。

杜昕月是第一個發現郭三雷被勒死的人,自然也成了第一個被警方懷疑的對象。

但是她的嫌疑也很快排除了。因為郭三雷五大三粗,她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孩子,憑一己之力,又崴著腳脖子,是不可能勒得動他的。而且小王和食雜店的店主都可以為她證明,她只進去了兩三分鐘,兩三分鐘的時間,她不可能完成一次這樣的謀殺。

杜昕月並沒有因為自己

眼看事情有了眉目,郭三雷卻死了。警方那邊也傳來消息,說他們按照杜昕月提供的線索去了靠山屯村的猴子家中進行搜查,卻並沒有找到她說的那個圈過野生動物的倉房。

由於找不到切實有力的證據,警方的調查只能告一段落。

這天,杜昕月來到醫院看望崔墨染,她已經好幾天沒來過醫院了。

崔墨染正在病房外的走廊裏練習走路,只見他拄著拐杖,一點一點地挪動這腳步,正走得起勁兒,突然腿一彎,整個人撲倒在地上。

杜昕月連忙跑過去扶起他,崔墨染擡頭看到是她,原本還是一臉痛苦狀的表情,一下子舒展開來,隨即露出了笑容。

“你可算是來了。”他直起身,望著她舒了一口氣說。

“這幾天公司的事情比較多,所以……”

“你又跑去調查了吧,我就知道你不會聽我的。”崔墨染埋怨她。

“我也是想早點兒弄清楚真相,還你和付姐夫一個公道嘛。”杜昕月辯解。

“可你知道你這樣做有多危險嗎?我整天為你提心吊膽,如果不是因為這個該死的腿受了傷,我怎麽能讓你去做這些?!”崔墨染握著拳頭向自己的傷腿上狠狠鑿下去。

306與模仿者之間的較量

杜昕月連忙攔住他,在他擡頭的一瞬間,竟看到他眼中閃爍著淚光。

她的心悄悄一震。

“行了,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,你還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,腿都傷成這樣了,我聽說你還偷偷地跑出醫院惹醫生生氣?”杜昕月半開玩笑地問他。

“我也是為了工地的事兒,另外也想幫幫你。”崔墨染認真地說。

“為工地的事兒有情可原,你想幫我,就你這樣,咋幫?”杜昕月打趣他。

“甭管咋幫,反正我不能看著不管就是了。等著把,我遲早把王廣財他們的老底兒給抖落出來!”崔墨染咬牙切齒。

新悅百貨二樓的精品屋剛開張不久,香港超市那邊的精品屋也轟轟烈烈地開張了。

自從香港超市因賣劣質肉被查封以後,就不再叫香港超市了,王廣財給超市換了一塊牌子,叫“香港土特產交易公司”。土特產公司只占了原來超市的一小塊地方,其它地方都還空著。

現在李亞男借用這塊地方,開了精品屋。連精品屋的名字都叫亞男精品屋。說是李亞男租借的王廣財的地兒,可他們兩個如今穿一條褲子,什麽租借,李亞男恐怕是白用的可能性更大吧。

亞男精品屋不僅緊隨著新悅百貨的精品屋開張,而且裏面經營的品牌商品也與新悅百貨大同小異。

比如說新悅百貨有西裝精品屋,亞男精品屋裏也有西裝櫃臺,新悅百貨有專門的化妝品精品屋,亞男精品屋也有化妝品櫃臺。只是兩家在品牌上略有差異。

如果稍加認真觀察,還會發現,亞男精品屋的商品其實都算不上什麽品牌,只是有個名字而已。但是這個時期的老百姓,基本上都不知道什麽品牌,即便是高檔消費者,品牌概念也很模糊。

基本上是商家給商品拿出個名字,看上去檔次高一點兒,質量再讓消費者滿意,就算是品牌的了。

這樣一來,亞男精品屋的商品在價格上明顯占據優勢,而新悅百貨的商品由於都出自於品牌,進價也比較高,所以相對來說就失去了價格優勢。

所以一開始,亞男精品屋對新悅百貨精品屋還是造成了一定的沖擊,亞男精品屋那邊顧客盈門,新悅百貨這邊的顧客卻寥寥無幾。

這樣下去,預期的收益肯定是達不到了。

這天,吳巧雲在杜昕月的辦公室裏說起這件事,便氣不打一處來。

“李亞男真是太不要臉了,賣什麽不好,偏偏跟我們賣一樣的東西,模仿我們也就算了,還以次充好。就她精品屋那些商品,一看就是在南方批發市場倒騰來的便宜貨,這樣的東西她也好意思放在精品屋裏賣,不怕砸了自己的招牌?!”

“這你還看不出來嗎?她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賣貨,而是為了擠兌咱們。”杜昕月說。

“那些顧客也是,說好的只要精品,到頭來還是奔著價格便宜去,他們不知道一分價錢一分貨嗎?”吳巧雲依然憤憤不平。

“顧客只想要又精品又實惠的商品,叫誰誰都一樣。”

“那我們精品屋的商品怎麽辦?質量上乘卻賣不出去,難道真讓他們說著了,就是在走王廣財他們的老路?”吳巧雲對自己的經營模式產生了疑問。

杜昕月說:“不會的,我做過這方面的市場調查,當代消費者的消費能力跟以往相比已經有了很大提高,選擇精品屋這種經營模式不會錯。只是我們不幸掉進了李亞男設計的陷阱之中。不過沒關系,我們的商品是經得起考驗的品牌商品,再堅持一下,一定會有轉機的。”

吳巧雲撇撇嘴:“再堅持一下,只怕堅持到最後,我就得卷鋪蓋走人了。”

當初,吳巧雲曾跟那些反對建精品屋的股東承諾過,如果精品屋達不到預期的收益,她就主動辭職。

杜昕月笑了,對她說:“你放心,就是我走了,你也不會讓你走的,你走了誰幫我經營公司?”

“你走?你是董事長,公司都是你的,你走了公司不就黃了?”

“呸呸呸,凈說不吉利的話,誰說董事長辭職了公司就得黃的?董事長也是人,也有老的那一天,老了也得退休。”

“哈哈哈……”吳巧雲笑起來,說,“你要是這麽說啊,我就更得比你先離開公司了,因我我比你大,自然要比你先退休啊。”

“那可不一定。”

“怎麽不一定?”吳巧雲似乎想到了什麽,問她,“昕月,你今天怎麽說起這事兒來了,是不是你有什麽的打算?”

杜昕月故作沒事兒一樣,說:“沒有啊,是你想多了。”

要說打算,杜昕月心裏還真是有。

她與荊懷文在一起這麽多年了,可是卻不能長相廝守,老是與他這樣兩地分著也不是回事啊。

於是她在心裏就萌發出這樣的想法,那就是有一天,等她把吳巧雲這幫公司的骨幹都培養起來,他們可以離開她各自獨當一面了,她便辭去董事長的工作,去找荊懷文,與他組建一個小家,過兩個人精致的小日子。

當然,這只是一個想法,有想法才有實現的可能不是嗎?

果不其然,亞男精品屋只熱鬧了不到一星期,就漸漸地冷淡下去了。而新悅百貨的精品屋卻一天比一天火。

好的商品是經得起推敲的,在新悅百貨精品屋買過東西的顧客,很多人都會回來回購,成為回頭客。

百貨公司也給那些回頭客搞了很多優惠活動,比如第一次購買商品的顧客可以獲得相應的優惠券,優惠券可以在下一次進店購物的時候使用。還有滿減活動,團購活動。

這些活動大都是杜昕月的主意,也有一些是吳巧雲在杜昕月主意的基礎上設計出來的,杜昕月發現,吳巧雲的腦子很活絡,融會貫通和靈活運用的能力很強。

有了這些活動,進過店的顧客想不成為回頭客都難。他們也成了店裏的活廣告,大家一傳十十傳百,又帶來很多新顧客。

307李亞男清貨

顧客盈門,獲利最大的就是那些入駐新悅百貨精品屋的商家了。一開始他們還抱怨公司對他們要求太嚴格,又抱怨公司的活動會讓他們賺不到錢,還抱怨他們的費用比一樓那些商家要高很多。現在好了,他們不但不抱怨了,還一個勁兒地誇公司的活動做得好呢。

新悅百貨精品屋辦得如此紅火,別說外面的商家了,就連新悅百貨一樓那些普通攤床的商戶都看著眼紅。一樓商戶經過商議之後,派代表去找公司領導談,要求將公司一樓也改造成精品屋。

吳巧雲將他們的意見轉告給杜昕月,問杜昕月的意思。

杜昕月告訴她,公司商品房那邊不是建了新商服嗎?她打算將來利用那些商服建精品屋和專賣店,到時候,那些商家如果願意都可以入駐。

吳巧雲聽了高興極了,她去把杜昕月的話講給那些商家聽,那些商家聽了都很高興,還商量著以後要經營些啥呢。

再說李亞男的精品屋紅火一陣之後便安靜下來,就在人們都以為她幹不下去了,要關門了的時候,她的專賣店又重新敲鑼打鼓地熱鬧起來。

原來,他們是要搞活動了。那些活動也是仿效新悅百貨的,什麽滿一百返二十代金券,什麽買一贈一,什麽團購。總之就是在甩賣商品呢。

其實對李亞男來說,這些並沒什麽,畢竟她的商品本錢低,又不用擔負房租費用。大不了就是不賺錢,將貨當普通商品去賣。

然而王廣財卻不高興了,李亞男不用擔負店面的費用,因為店面不是李亞男的,而是他王廣財的。

確切地說,店面也不屬於王廣財,而是王廣財的老板強哥的。

因為王廣財經營不利,導致店面被封,強哥很惱火,本打算撤資後將店面賣掉的,但是王廣財咱三請求他,不讓他賣掉店,因為店面一買,他就失去依靠了。

後來考慮到店一時半會兒也賣不掉,強哥就答應將店暫時交給王廣財來經營,但這次是承包給他,王廣財每年需要交給強哥固定的費用。

其實一開始強哥根本沒打算王廣財能長期承包他的店,畢竟他之前做了幾次買賣都沒成功過,他給王廣財定的承包費用也很高,他覺得王廣財不可能完成。

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,王廣財只用了幾個月,便把一年的承包費用全部給他結清了。所以強哥也就不再想著賣店了,幹脆把店就這樣承包給他了。

王廣財將店面的一部分用來經營他的香港土特產公司,另一部分本打算再找個項目來做,卻被李亞男看好了。

由於這陣子警方查得緊,王廣財和李亞男不敢再往農村裏跑了,他們也暫停了不法生意。李亞男閑著沒事做,便打起了王廣財店面的主意。她纏著他要他把店面交給她,說是要開精品屋。

聽了李亞男的計劃王廣財才知道,李亞男經營精品屋的目的是為了跟新悅百貨的精品屋唱對臺戲。

李亞男知道王廣財心裏更很杜昕月,所以她認為王廣財一定會同意她這麽做,不想王廣財卻不同意,不僅不同意,他還把李亞男批評了。

他說他們土特產公司的生意現在正是關鍵期,他們現在躲著杜昕月那些人還來不及呢,怎麽能在這個時候去招惹她們呢?這不是要惹火上身嗎?

李亞男說你錯了,這不是惹火上身,這是轉移她們的註意力。你想啊,杜昕月現在一心想揪出咱們土特產公司的把柄,弄得咱們焦頭爛額,生意都耽誤了好多。

李亞男說他們不能總是被杜昕月她們牽著鼻子走,得想辦法把她們的註意力分散開才行。

她開精品屋就是這個目的,新悅百貨的精品屋據說投入很大,吳巧雲還發誓精品屋要是達不到預期收益她就引咎辭職,李亞男要攪得新悅百貨的精品屋開不下去,這樣,杜昕月和吳巧雲她們的註意力便會轉回到公司裏去了,她們也就沒有時間盯著王廣財這頭了。

王廣財聽李亞男說得頭頭是道,覺得很有道理,再加上經不住她的軟磨硬泡,便答應把店面借給她,讓她經營精品屋。不過他告誡她,雖然是賭氣的買賣,但也不能虧本,那樣的話就不劃算了。畢竟他跟強哥那邊還有承包合同。

然而最終,李亞男的精品屋卻沒賺到錢。這讓王廣財很不樂意,沒賺到就等於是賠錢了,李亞男賠的是時間,是無形的,而他卻賠了承包費。

為此,王廣財心裏不高興,他只等著李亞男早點兒把點騰出來,他好用來經營他的土特產。

付海波雖然已經被放出來了,但杜昕月的康莊土特產公司還沒有解封,因為問題還沒有調查清楚。

關於郭三雷的謀殺案,警方也曾傳喚過王廣財,但因為他沒有作案動機,也沒有證據證明他與此案有關,便把他放回來了。

康莊土特產公司被封,對王廣財來說可是個大好的機會,他決定趁著這個機會將他的土特產公司發展起來。

但是李亞男精品屋裏的貨又一時半會兒清不空,店面騰不出來,這可把王廣財愁壞了。由於他現在跟李亞男的關系弄得不清不楚,他也不好直接將李亞男攆走,跟她說了幾次讓她盡快清貨,以便騰出地方建土特產櫃臺,也惹得李亞男很不高興。

她說:“王廣財,你是不是想過河拆橋啊?我建精品屋完全是為了幫你,現在你卻要趕我走!”

王廣財說:“我不是為了咱們的土特產公司嘛,咱們得趁著杜昕月那邊的公司還封著,趕緊占住市場。”

“那我精品屋那些貨怎麽辦?那些貨裏壓的可全是我自己的錢。”

王廣財想了想,說:“那些貨嘛,不行先運到倉庫裏,改天拿到集市上去賣了。”

李亞男一聽急眼了,說她那些貨可都是精品屋裏的,拿到集市上去賣多掉價呀?王廣財就說本來也不是什麽好貨,掉價就掉價唄。

308排擠

李亞男知道自己的那些貨不是什麽好貨,但是從別人嘴裏說出來她肯定是不高興的。

她說反正她自己是不會去集市上賣貨的,太丟人了。要是王廣財想去他就去,如果他不去,這些貨就還是留在店裏賣,什麽時候賣完了她什麽時候再搬走。

李亞男耍起潑來王廣財也沒轍,他倒是有在集市上賣貨的經驗,但他現在忙得腳打後腦勺,哪有功夫給李亞男去集市上賣貨?

王廣財便跟李亞男說,他脫不開身,要不然真就幫她去集市上賣貨了,他跟她商量讓她先把貨搬出去,等他忙過這一陣一定幫她弄。

“你忙不開可以讓別人去啊,反正我的貨都是有數的,不怕賣丟了。”李亞男給他出主意。

“我身邊就那麽幾個人,你說讓誰去合適?”王廣財反問她。

李亞男眨眨眼:“讓苗艷樹去呀,我聽說他以前跟你一起在集市上賣過俏貨。”

“苗艷樹?”王廣財捏著下巴想了一會兒,笑了,說,“讓他去還真行。”

“不過要是他去的話,我得跟著,聽說這小子手腳不幹凈,我還真怕他把我的貨賣丟了。”李亞男嘀咕。

“你怕他偷你的貨?”王廣財啐了一口,說,“切,借他兩個膽兒他也不敢!”

李亞男問:“廣財,你說我就納了悶了,你說你都把苗艷樹他外甥女給甩了,他咋還賴在你身邊不走呢?要換做是我,早跟你勢不兩立了。”

王廣財冷笑一聲,說:“他有那骨氣就好了。前陣子可能是被他姐鬧的,他跑來跟我掰扯,讓我給罵了一頓。他媽的他吃我的用我的,到頭來胳膊肘還往外拐,真是不想混了。”

說起苗艷樹來,王廣財一臉的不屑。全然沒有他們兩個當初合夥做買賣時同舟共濟、同甘共苦的精神了。

聽了他的話,李亞男也笑了,說:“嘖嘖嘖,還胳膊肘往外拐,你搞清楚了,人家那邊才是裏,你這邊才是外好不好?”

“哼,不是我沒搞清楚,而是你沒弄明白。對苗艷樹來說,我才是他的天,是他的老子。如果沒有我,他苗艷樹什麽都不是!”

王廣財說的是他跟郭寶珍鬧離婚那會兒,王廣財在外面尋花問柳,對郭寶珍和孩子不聞不問,郭寶珍氣不過,準備跟他離婚。但是王廣財放出話來,她要離婚可以,但她和孩子從他這裏將什麽都得不到。

不僅如此,他又以郭寶珍的孩子來路不明為借口,拒絕給孩子撫養費。郭寶珍要他帶孩子去醫院做鑒定,證明孩子就是他的,他去說什麽也不肯去。心灰意冷的郭寶珍便將他告到了法院。

要說王廣財和郭寶珍鬧離婚,夾在中間最難受的要數苗艷樹了,一方面他是郭寶珍的親舅舅,另一方面他又是王廣財的生意夥伴,向著哪頭,不向著哪頭似乎都不對。

後來,還是親情占了上風。王廣財對他外甥女郭寶珍的無情和不公,讓他忍不住去找王廣財理論,可他哪是王廣財的對手啊,拳頭還沒掄起來便被王廣財給打趴下了。

然後他就提出跟王廣財散夥,王廣財說散夥就散夥,他從這裏走出去就算是散夥了。哦對了,你可以再到財務那裏把你這個月工資領了,雖然還沒到月底,但是看在你是公司老員工的份兒上,我可以你給你開滿一個月。

苗艷樹急了,他說我跟你幹了那麽多年,公司都是我們倆一起開的,我要離開你就給我按普通員工開一個月工資?

王廣財說那你還想要什麽?苗艷樹說你得把咱倆這些年掙的錢分我一份,咱倆二一添作五,給我一半!

王廣財哈哈大笑,他說你想要我一半的財產?我的財產都投在公司裏了,你看看,公司裏哪樣東西寫你苗艷樹的名字了?你要是叫它它能答應,你就可以把它帶走。

苗艷樹傻眼了,他才發現,他跟了王廣財這麽多年,兩個人說是合夥做買賣,但最後買賣中卻從來沒體現過他的份額,公司執照是王廣財的,法人代表也是王廣財,買賣合同上簽的字也是王廣財。

王廣財總以他沒文化,怕他算錯了弄差了為理由不讓他沾手,他也覺得很多事情自己弄不懂,所以也懶得去弄,反正王廣財又不缺他的錢花,王廣財按月給他錢他覺得也夠了。

現在他才發現,他錯了,他一無所有了。

他是太信任王廣財了,以前郭寶珍就提醒過他,讓他跟王廣財做生意多留個心眼兒,他也沒聽,還批判郭寶珍連自己男人都信不過。

現在可好,王廣財把郭寶珍甩了,現在又要把他一腳踢開。

苗艷樹憤然離開了王廣財,但是過來一段時間,他應該是混不下去了,又主動回來了。

王廣財為此很得意,他說既然苗艷樹主動回來找他,也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,他念及以往的兄弟情分,便收留他在公司,但是待遇肯定不能像以前一樣了,畢竟現在他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,想給誰就給誰。

他讓苗艷樹跟著下面的人去鄉下收幹木耳和蘑菇,按照他收木耳、蘑菇的多少發薪水,並且沒有底薪。

可以說這是公司裏最辛苦的工作了,起早貪黑,走鄉串戶,風餐露宿,收獲不固定,收入拿不到幾個不說,如果收不到貨,還得倒搭食宿錢。

而且沒有底薪,連員工都算不上。

苗艷樹以為苗艷樹堅持不了多久,等他堅持不下去了,正好走人。卻不想苗艷樹不但沒有張羅著不幹,還幹得很起勁。這樣,王廣財也就沒理由趕他走了。

但他也懶得理他,如果不是李亞男提到讓他幫忙去集市上給她甩貨,他差點兒把他這個人都給忘了。

“咳咳!”王廣財正比比劃劃說得來勁兒,李亞男用力咳嗽兩聲向他示意。

他回頭往辦公室門口一看,見苗艷樹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那裏。可能他聽到了他的話,此時正低著頭略顯尷尬。

王廣財雖然說了苗艷樹的壞話,但他根本不怕被苗艷樹聽到,因為當著苗艷樹的面兒他也照樣說。誰讓他外甥女跟自己打官司,害他白白損失了一大筆呢?

309轉機

“艷樹,你來的正好,亞男的貨要拿去集市上甩賣,她一個女人家做不來這種事,你幫幫她吧。”王廣財對他吩咐道。

“行。”苗艷樹一口答應。

李亞男看看王廣財,給他暗遞一個眼神兒,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。

終於可以讓李亞男倒出店面了,王廣財心裏也是很高興。

他伸出一只胳膊勾著李亞男的肩膀將她攬入自己懷裏,在她的臉上啪地親上一口,說:“亞男,這下你滿意了吧?”

“討厭啦!”李亞男推開他,一臉嬌羞。

王廣財當著苗艷樹的面兒做出這樣的動作,肯定是不合適的,畢竟他剛甩了人家的外甥女。但王廣財不管,他又似乎是故意做給苗艷樹看的。

苗艷樹的眉頭悄悄地蹙了一下,但是很快又舒展開來。他想轉身離開,又聽到李亞男在說。

“你想讓我滿意啊,那得看艷樹能把我的貨賣出多少錢來。”

於是,王廣財招呼苗艷樹,說:“艷樹,你來跟你嫂子說說,她那些貨你能給她賣出多少錢?”

“那些貨本有一萬塊吧?”苗艷樹問。

李亞男點了點頭,說:“差不多。”

苗艷樹想了想,說:“毛收入一萬二應該沒問題。”

“才掙兩千塊錢?你怎麽算賬的你?我那可是精品屋的貨,要是放在精品屋裏賣翻翻都是少說的。”李亞男向苗艷樹發了一通連珠炮之後又轉向王廣財,說,“王廣財,我可跟你說啊,要是只掙兩千塊我就不去集市了,放在精品屋要比這賺多了。”

王廣財連忙哄她,說:“哎呀祖宗啊,你那些貨都是貨底子了,也不上新,指望在精品屋裏賣猴年馬月才能清空?”

李亞男才不上他的當,她把兩只胳膊往胸前一抱,說:“那我就再去上貨,繼續開精品屋,雖然賣不過對面新悅百貨的精品屋,但是也差不到哪去。”

王廣財說不過李亞男便轉向苗艷樹,對他呵斥道:“苗艷樹,你瞎說什麽,那些貨明明可以掙五千塊都不止,你卻說只掙兩千,你安得什麽心?”

“掙兩千我都是多說了,在集市上賣貨哪能跟精品屋比,你又不是沒在集市上賣過,上回咱那些皮鞋皮包,連本錢都沒掙回來,你忘了?”苗艷樹實話實說。

“我不管,反正這些貨我交給你了,你怎麽賣我不管,到時候連本帶利你得給亞男拿一萬五千塊錢來。”王廣財蠻橫地說。

苗艷樹張了張嘴,他想要再反駁的,但是想了想,他把到嗓子眼兒的話又咽了下去。

他說我可以答應你們,給你們賣回這個數目來,但是王廣財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。就是這件事完成之後,你別讓我跑外了,跑外太辛苦,我想留在公司裏做事。

李亞男跟王廣財使眼色讓他答應他,王廣財便點點頭,說可以。

本來王廣財讓苗艷樹跑外就是因為生郭寶珍的氣,故意難為他,他自然知道苗艷樹不是個能吃辛苦的人。生郭寶珍的氣,也是因為郭寶珍打官司弄走了他一筆錢,不過這錢是他和郭寶珍女兒的撫養費,他掏也就掏了。

如果苗艷樹真能用李亞男那些不值錢的貨底子賺回那麽多錢,讓他回來又何妨?他知道,李亞男說貨底子值一萬塊錢,其實連八千都不到,那些便宜貨讓苗艷樹拿去賣,本來也是難為他了,要讓他賺這麽多錢回來,更是不可能。

不過既然他自己願意,就更好了。反正對於他來說,李亞男只要能給他倒出店面來就行。

因為擔心苗艷樹會拐跑自己的貨,李亞男也跟著苗艷樹一起去趕集了。不過據說她只是遠遠地看著他賣貨,連邊兒都不靠,更別提幫忙了。

不過她也算是沒白跟,因為她是親眼看著苗艷樹一件件一樣樣將自己的貨賣出去的。

如果不是看著苗艷樹將貨賣得這麽順當,李亞男也不會每天都去跟著他,而且一跟就是一個星期。

一個星期後,苗艷樹當著王廣財的面兒,將賣貨的收入一共一萬六千二百三十塊錢,交到李亞男的手上。

捧著到手的一萬六千塊錢,李亞男是又驚又喜。

王廣財也是驚訝不小,他甚至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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